李从嘉

“我坐在高高的王座上,把这荒凉的夜歌歌唱”

【堂澄】她和她的猫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磕爆他俩法医组锁死了😭😭😭

黑羽钟:

*堂澄日常向,全文8k,未交往设定


 


 


 


01.


 


“不,妈妈你听我说,我是真的没空养猫啦……”


“所以说不需要美琴来养,我和小秋帮你养就可以。但是名字要你来起,这样就算你和它相处时间少也会有感情的!”


 


三澄美琴抗议无效,只能窝在沙发里无奈地微笑着,扭过头去,目光投向让她苦恼的罪魁祸首——母亲三澄夏代在回家的路上捡到的流浪猫。那只黑猫躲在一边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眯缝着眼睛继续它的梦乡,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起来有点让人不爽。


 


三澄美琴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没有起名天赋,歪了歪头低声说:“要么就叫小黑?”


“好烂的名字!”三澄夏代第一个反对,“如果给小动物起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会让它有自豪感的,这个名字也太普通了吧!”


 


三澄美琴委屈地撇了撇嘴,俯下身去想揉一揉那只未命名的黑猫的头,结果黑猫一侧身,毫不留情地躲开了。三澄美琴一向保持着不服输的倔强,本来没什么想法,猫越躲她就越想揉一揉它。于是三澄美琴屏住呼吸潜伏了几秒,趁黑猫不注意,一把将它举起来抱在怀里。


 


黑猫在这个温暖又柔软的怀抱里愣了愣,爪子按着三澄美琴细嫩的胳膊,身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在停顿片刻后,眼神渐渐锋利起来,耳朵直竖,凶巴巴地直冲美琴喊:“喵!!”


 


三澄美琴泄了气,把猫咪放回地上,内心腹诽这只猫怎么脾气这么大,凶得要死,本来脸上的毛就乱还容易炸毛。事实证明这只猫并不是针对三澄美琴,它对谁都凶,连对三澄夏代这样充满母性光辉的主人都要炸毛。美琴的弟弟三澄秋彦与黑猫沉默对视十秒后,选择放弃接近这只猫。


 


最后转了一圈,黑猫对三澄美琴的态度相比来看还算是好的。


 


三澄美琴忍着不爽去给黑猫倒猫粮,感觉自己无怨无悔加班的理由又多了一个:避免和这只猫共处一室。她盯着这只态度恶劣地低头吃饭、时不时抬头瞪她一眼的猫,总觉得心底这种肆意蔓延的不满情绪似曾相识,思索片刻后她脱口而出:“啊,中堂医生!”


 


“诶?”三澄夏代迷茫地眨了眨眼,她只记得中堂医生是和自家女儿同为法医的同事,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女儿会在这时想起她,难道美琴暗恋人家已久,思念成疾,以至于在做不相干的事时都会无意识地念出对方名字?


 


“这只猫不是很像中堂医生吗——”三澄美琴为自己的发现而兴奋,泛着琥珀色的双瞳熠熠发光,“就叫它中堂医生了!”


 


那只猫被美琴吵到,携着一身下一秒就要喷发的起床气醒来,望向三澄美琴,不知道自己和一个解剖数三千的法医同名是喜是悲。


 


 


 


02.


 


东海林总觉得最近三澄美琴有点不正常。


 


虽然平时的三澄美琴就元气满满,但她最近明显开心过了头。比如中堂系连环怼她好几句,她针锋相对地反击回去,虽说是反击,却是笑着的,中堂系无意间瞥到她眼角眉梢明媚的笑意,就难以继续苛刻地说些什么。


 


最近的美琴也太开心了。


最近的中堂医生对美琴的态度好像也不太对。


 


这个疑惑在东海林心中堆砌已久,越积越大,直到某一次案件。那场案件里,是主人家的泰迪狗嗅着气味发现了主人的异常,狂吠声引起了周围邻居的注意。勘察现场的时候,为了调查需要,泰迪也被警方带到现场。三澄美琴拍好现场的照片之后,蹲下身去抚摸泰迪毛茸茸的头:“这么可爱的狗狗在关键时候也会发挥那么大的作用呢。”


 


“笨蛋吗你,别在没用的地方浪费时间。”中堂系面无表情地嗤了一声,收好现场得到的样本就快步离开,与三澄美琴擦肩时冷声嘲讽。


 


“这才不是没用的地方。这家的主人是独居,如果没有养狗的话,不知道要多久才会被发现。”三澄美琴跟上去,无视“笨蛋”这一称呼,一字一顿地反驳着,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脚步一顿。中堂系不耐烦地回头,恰巧对上三澄美琴带着探寻的目光。


 


“中堂医生,不喜欢小动物吗?”


“……哈?”中堂系被这跳脱的思维激得一怔。


 


东海林见状内心窃笑,凑过去拍了拍美琴的肩膀,嬉笑着附在她耳边一副要讲悄悄话的样子,也确实降低了分贝,却还是中堂系能听到的音量:“这家伙连人类都不喜欢,怎么会喜欢小动物。美琴你怎么忽然这么关心中堂医生啊!”


 


“我没有啦,只是好奇。”三澄美琴略带慌乱地搪塞过去。走在她们两人前面的中堂系听到了全部对话,低声骂了句什么,兀自离开现场,在转回头去、确保美琴看不到自己神情的一瞬间,嘴角细微的笑意再也压不住。


 


东海林自那之后确认了,中堂系和三澄美琴绝对有情况。她每天一大早进了更衣室就和三澄美琴进行严肃会谈,会谈的目的不再是劝美琴去异性交流会,而是一遍遍地追问:“美琴你怎么会喜欢中堂医生?”


“都说了没有啦!”三澄美琴忙不迭连声否定,却还是能感受到胸口滚烫,心鼓被击响。


 


太糟糕了。


 


喜不喜欢小动物这件事,在三澄家养那只取名为“中堂医生”的猫之前,三澄美琴是没有感触的。在黑猫刚来到三澄家的时候,美琴一度以为自己不喜欢猫,可能是这只猫实在没良心又欠揍,脾气大得像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就算三澄美琴每次回到三澄家第一件事都是逗猫玩,猫对她的态度仍没有什么改善。


 


啊,简直就连这点都和中堂医生很像——美琴在第无数次被猫凶之后气鼓鼓地想。她和中堂医生一起面对过那么多看似无解的谜题,多次并肩站在生死关头,拯救过彼此,对视的眼睛同时燃起过笑意,然而中堂医生对她的态度还是没什么变化,对大家的态度也没什么变化。


 


没有办法,中堂医生就是这样的人嘛,如果突然变了性格,才会不习惯吧。美琴这样想着捏了捏猫的耳朵,这只猫咪也是,它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也不能强求。不如自己去学着适应这只猫的脾气吧,和中堂医生同为法医每天合作都能磨合好的话,区区一只猫咪而已,一定没问题的。


 


那天晚上案件里又牵扯到现场昆虫尸体的问题,三澄美琴带了昆虫样本回家,妈妈和弟弟都不在,在外国作为昆虫博士的爸爸因为和日本有时差,也没有回复美琴。她只好自己翻箱倒柜找出家里所有的昆虫图鉴,顺着目录翻找。


 


找到这种昆虫的种类是自己的任务,中堂医生有别的任务,如果明天去UDI的时候,中堂医生的任务完美完成,自己却连昆虫种类都没有分辨出来,那就太不甘心了。怀着这份心情,一直到后半夜美琴还在狂翻图鉴,意识渐渐朦胧,眼睑控制不住地合拢时,她一倾身倒在桌上。


 


再醒来是第二天早上六点,被闹钟吵醒的。三澄美琴睡眼惺忪地从图鉴里抬起脸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自己身上居然盖着外套。略微一侧头,她看到“中堂医生”——那只黑猫就窝在她身旁,仍眯着眼睛沉沉睡着,用身体帮她压着外套以防外套滑下去。


 


三澄美琴想到昨晚这只猫叼着外套一角一步步接近主人,又笨拙地把外套放到昏昏沉沉的主人身上,不假思索地睡在主人身边帮主人压着外套的情形,不禁噗嗤地笑出声来。


 


然而被美琴的动静吵醒的猫咪只是恹恹地瞪了主人一眼就翻了个身继续睡了,好像昨天千辛万苦给主人盖被子的不是它一样。


 


这只猫就连这种别扭的样子也很像中堂医生。


不,应该说是中堂医生本人像猫才对吧。


 


这一天的中堂系觉得三澄美琴一直在打量着自己然后偷笑,他愠怒地扭头去盯的时候,三澄美琴又立马摆出正在认真工作的无辜脸。


 


“真让人火大。”中堂系咬牙切齿地嘟囔一句。


 


自从这次盖被子事件之后,三澄美琴开始发自肺腑地热爱三澄家的猫。


只不过“中堂”猫可能由于受宠若惊,平时对美琴的接近更抵触了一点。


 


 


 


03.


 


三澄美琴觉得自家的猫有点居无定所。


 


明明给“中堂医生”在客厅里搭了一个窝,但猫咪很少会进那个窝待着,一般就是伸个懒腰就就地睡觉了。别人家的猫窝都乱成一团,三澄家的“中堂医生”,猫窝虽整齐,但是要三澄家的三个人为了收拾猫咪走到哪脏到哪的一片狼藉忙得团团转。


 


说起来中堂医生也很少回家。三澄美琴想到,自己之前跟中堂系去他家研究解剖出的肺内的成分,中堂系的家光洁崭新,好像从来没有住过人。记忆中中堂系也总是住在所长办公室,在沙发上休息也不嫌累。


 


在“红色的金鱼”事件结束后,东海林打着“大案告破必要好好休息”的旗号,强行要拉三澄美琴去异性交流会,其实也是想借此看看中堂系的反应,琢磨一下这俩人之间到底有没有事。


 


三澄美琴反复笑着推脱“我还不想找男朋友啦我真的不想联谊”,中堂系在电脑前背对着笑闹的两人,一言不发,忽然摔了鼠标,偏过头去,乱发下露出的眼睛里流动着暗沉的颜色,眼神凛冽又凌厉,如甩过的匕首:“吵死了。”


 


东海林、三澄美琴,连同一旁的久部六郎都愣住了。然后三个人面面相觑,目视着中堂系对刚才自己的动作很后悔一样,抓了抓头发,顺手拿了水杯就走,离开了座位,椅子一推一拉擦着地板,声音极其刺耳。


 


“……中堂医生怎么了?”久部六郎怯怯地问。


“啧,”东海林脸上也写着怒气,“中堂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好啦好啦,本来这个案子就没解决,还是等案子解决之后再说吧。”三澄美琴落下这句话之后,几人都投入到各自的工作中。她望着电脑上的CT图,目光不经意间投向中堂系空着的座位。该说是感激吗,让她得以暂时不考虑异性交流会的事情。


 


上班时间不讨论异性交流会是正确的选择,因为这起案子比他们想象中的都麻烦。东海林和久部的工作都结束了,属于法医的工作还有很多没有处理完。深夜十二点整,整个UDI只剩三澄美琴和中堂系两个人。


 


三澄美琴坐在电脑前撑着下巴避免自己瞌睡,充血的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紧屏幕上警方刚给的图片资料,向后倚着椅背问:“中堂医生今晚还是睡在所长办公室吗?”


 


中堂系面对着显微镜,一手扶着仪器一手记录,声线听不出任何波澜:“还是考虑考虑你自己吧。”


 


三澄美琴按鼠标的动作停了停,才反应过来中堂系话语中暗含的成分。她明快地笑起来:“我家很近,一会儿直接回去也不要紧的。”


 


“谁问你这个了。”中堂系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蠢货,解剖过那么多深夜遇险的遗体也敢自己回家。”


 


三澄美琴耸了耸肩不再理会,投入到接下来的工作当中。和中堂系对话最费脑子的就是把他话语里那些别扭的成分层层过滤,留下他本心想要表达出来的,但是三澄美琴还没有锻炼出这种强大的能力来。


 


凌晨两点钟,中堂系说所长办公室里有整理好的资料,就带着记录去办公室里了,一直没有出来。


三澄美琴怀疑中堂系可能已经在里面睡着了,她完成了最后一项核对工作,按下鼠标左键后,伸了个懒腰,顿时觉得最后一根绷紧的神经也慢慢松弛下来,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似的,只想好好睡一觉。别提独自回家了,她累到连起身去拿个外套给自己盖上的力气都耗尽了。


 


坠入梦乡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要是“中堂医生”——自家那只猫在这里就好了。就算睡着也不用担心着凉,反正“中堂医生”会叼着外套过来给她盖上,在她身边陪着她睡着。可惜她的“中堂医生”只有一个呀,没有其他像“中堂医生”这样的猫了,别扭到了可爱的地步。


 


迷迷糊糊地趴在桌上的时候,感觉被什么温暖的东西笼罩了,有布料的触感,像是很厚的外套,然后又像裹粽子一样严严实实地裹起来。


 


啊,是“中堂医生”吗……一定是在梦里吧,会给自己盖外套的“中堂医生”还在家里呢,现在是在UDI才对。再说猫怎么可能学会用外套把人这样裹起来嘛。


 


接下来就更让她相信这是个梦了。她感觉自己被人横抱起来,以熟稔又略显陌生的温柔的分寸拥在怀里,又落入什么东西。好像是沙发吧,三澄美琴顿时觉得安心了。抱着她的人渐渐松开了手。果然不是“中堂医生”那只猫,反正现在也不是在家里,真是场奇怪的梦,三澄美琴想。


 


明明初见的时候一点都不喜欢那只猫,现在居然做梦都会梦到它。三澄美琴昏昏沉沉地想着,眼睑低垂,嘴角有柔软的笑意融化开来,像是蜂蜜滴入温水。她嘴唇翕动,软糯的声音闷闷地透过裹着的那层外套的布料扩散到空气里——


 


“中堂医生……”这是已经睡着的她的梦呓了。


 


那天晚上,UDI窗外的夜空里有没有月亮,她以及不记得了,只记得恍惚间有人低低嘟囔了一声“笨蛋”,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落在她的额头,温热的鼻息顺着浅灰色的风飘远了。她在那一刻忘记了天地,仿佛也想不起自己。


 


她那天实在是太累了,是东海林的叫声把她瞬间拽回现实。她熬过夜的眼睛像兔子一样红通通的,因为疲倦,开口时嗓子也是哑的,问站在她面前的东海林:“怎么了?”


 


“美琴你……你自己看看怎么了?”东海林的表情复杂,多种意味混合,和此时她的心情一样五味杂陈。


 


三澄美琴看到自己被一件纯黑色的男士外套裹着,仍残余着淡淡的外套主人的气味。她躺在所长办公室的沙发上,动作缓慢,循着东海林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中堂系在所长办公室的桌子上睡得很沉,仍然没有被吵醒。


 


三澄美琴觉得有灼烧般的温度滚热地蔓溢,从脸颊一路烧到心底,“原来不是梦啊。”


 


“哈??”东海林情绪瞬间激动,凑过去抓着三澄美琴的肩膀摇了摇,“中堂昨天晚上不会对你做了什么吧?”


 


“你想什么呢,什么都没发生。就只不过是我们一起熬夜加班,我睡着了之后以为自己一直在做梦,其实有一段不是梦。”三澄美琴恢复平日元气的样子,嬉笑着打了东海林一下。


 


“只不过……”三澄美琴瞄向中堂系的方向,尽力压住心跳的起伏。


 


真的像猫一样呢,脾气糟糕,容易发怒,又别扭到了可爱的程度,中堂医生。


 


就像是现在这份自醒来开始就一直雀跃着的心情,像猫一样摇头晃脑地一头扎进她心里,擅自闯入别人心头的领地,真过分啊,中堂医生。


 


 


 


04.


 


和东海林期待的不同,她撞见三澄美琴和中堂系同住在所长办公室之后,这两个人的关系也没有发生什么肉眼可见的变化。直到有一天中堂系上午出去联系医院检查成分,东海林才抓到机会跟三澄美琴八卦:“美琴你和中堂医生到底怎么回事?我看得都着急。”


 


“诶,这个嘛……”事到如今三澄美琴已经无法全盘否定了,她歪着头困惑地笑着,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定义她和中堂系的关系。其实严格来说,仍旧只是同事,算不算朋友还另说,像中堂医生这样的人,对朋友到底是怎样定义的呢。仔细想来她和中堂医生之间也并没有发生什么,那个夜里落在额头上的是吻吗,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于是她只能搬出老一套说辞:“不过我现在对找男朋友完全没兴趣喔。”


 


“什么啦,现在没兴趣要等到什么时候有兴趣?我们UDI只会越来越忙而已!”东海林摊了摊手露出无奈的神色。三澄美琴正在思索着怎么反驳,突然一个赞同的声音突兀地蹦了出来:“就是啊!美琴你今后只会越来越忙而已,要找就要趁现在呀。”


 


三澄美琴瞪大眼睛望向声音的来源:“妈、妈妈?”


惊恐的不是她的妈妈三澄夏代来了,而是出现在UDI的三澄夏代怀里还抱着三澄家的那只黑猫。


 


三澄夏代熟门熟路地找了座位坐下:“你们这次的案子,死者家属请了我诉讼,我先来看看你们的进度和你们沟通一下。”她低头看了眼怀里不怎么乖巧的猫咪,补充道,“然后呢,美琴你忙,你弟弟最近在辅导班辅导的学生也越来越多。我觉得猫咪一个人呆在家里太可怜了,就带它出来了。”


 


“就算是这样,带它进UDI也不太好吧?UDI是禁止宠物入内的。”三澄美琴给自家妈妈倒了一杯茶,觉得太阳穴都在嗡嗡地疼。


 


“哇这只猫好可爱!”东海林凑过去,神情兴奋,“它叫什么名字?”


三澄夏代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茶,笑眯眯地答道:“啊,它的名字说起来很奇怪呢,是美琴给它起的名字,我们一家也只有美琴这么叫它——”


 


“妈妈!”三澄美琴神经高度紧张,急忙打断,语速不自然地加快,“那个,嗯,对了,茶马上就凉了您多喝点茶等一会儿再说话!”


 


三澄夏代怀里的黑猫被这几个女人吵得不行,东海林俯下身去想要抱它,它高傲地一侧身,自己从三澄夏代的腿上跳下来,身轻如燕,在整个UDI里乱窜。三澄美琴忍着怒气去追它,却怎么都追不上“中堂医生”矫健的步伐。


 


“中堂医生你不要乱跑啦!”三澄美琴气结,一时冲动,跟在猫身后的时候连连喊着它的名字试图让它停下,然而“中堂医生”受在新环境中的新鲜感所驱使,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直到这只黑猫得意忘形没看路,迎面撞上刚从外面回来的人的腿,这才停留在原地。


 


“你看吧中堂医生你都撞到人家了……”三澄美琴小跑过去,俯下身硬把猫抱在怀里,防止猫再撞到别人,终于舒了一口气,仰头望向来人正欲道歉,“不好意思——中、中堂医生?!”


 


真正的中堂系站在她身前,低垂着头望着她,脸上看不出情绪的轨迹。他望着怀里抱着猫的、像受惊的鹿一样移开视线的三澄美琴,步步紧逼:“你刚才都说了什么?”


 


“不是的,我不是让中堂医生你别乱跑,是……”三澄美琴迅速思考着措辞,她怀里的猫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和真正的中堂医生一人一猫相互瞪着,谁都不认输。


 


“哎,是中堂医生回来了吗?”三澄千代的插话打破了僵局,她仍然是笑盈盈的慈祥模样,“我家美琴第一次见这只猫就给它取了你的名字,你还不知道吧。”


 


完了,大事不好。


 


三澄美琴抱着猫,在中堂系意味不明的注视里垂下头去,双颊发烫,恨不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05.


 


这场风波直到三澄夏代离开才结束。整个UDI都得知了三澄美琴把自家猫取名叫“中堂医生”这件事,一个个都窃笑着打量三澄美琴和中堂系,其中东海林笑得最厉害,颇有八卦记者终于蹲到猛料的得意感。所长听说了这件事,呵斥大家好好工作不要絮絮叨叨,然后自己在三澄美琴的工作座位旁边走走停停,终于忍不住问:“三澄医生真的喜欢中堂医生啊?”


 


“所长,怎么连你也!”三澄美琴简直怨恨当初给猫取上“中堂医生”这个名字的自己,实在太蠢了——本来以为中堂系会这样骂上一句的,结果他一直埋头工作,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这件事。


 


三澄美琴也就咬了咬牙投入工作,跟中堂系一样假装这件事没有发生过,把自己的懊恼深埋在心中的角落里,将那些紧张藏了又藏。


 


好在正在处理的案子警方也高度重视,进度很快,这是一个月来三澄美琴第一次能准点下班。晚上久部六郎要回学校拿东西,东海林有约会,两个人都先走了,告别过后,三澄美琴收拾着手包,假装无意地往中堂系座位的方向瞥了一眼。


 


不在啊……不知道是先走了还是在哪里研究什么。


 


“喂。”


三澄美琴闻声猛地收回目光,抬起头去,发现自己正在寻找的人正站在面前,低着头与她四目相对。


 


中堂系仍保持着带有棱角的阴郁气场,清了清嗓子,与三澄美琴的目光偶然叠合又恍地错开,他开口,被刘海遮住些许的黑眼睛里泛起烧炽的微光。


“你走不走啊,慢死了。”


 


三澄美琴迷茫地眨了眨眼,明显感到意外,轻轻“诶”了一声。中堂系转身就要走,三澄美琴噗嗤地笑出声来,感觉整颗心脏都被雨淋过,湿漉漉地软下来了。她追上中堂系,在他身旁与他并肩。


 


出UDI的时候,中堂系发现身边的人脚步停住了。他顺着三澄美琴的目光打量,发现有一只黑猫停在UDI门口,可怜地蜷成一团。三澄美琴赶紧蹲下去把猫抱进怀里,打开手机看消息,才发现妈妈告诉她“中堂医生”舍不得她,非要赖在UDI门口。


 


走向车站的时候中堂系嘴角扬起微不可见的促狭的笑,“它居然在这里等了你一下午。”


 


“我也没有想到啊,这只猫脾气又臭,特别凶,很容易炸毛,所以我才给它用你的名字来命名的。”三澄美琴一边无奈地说着一边观察中堂系的表情变化,看到中堂系的表情垮了垮,愉悦地笑出声来,在中堂系开口爆出“可恶”这类字眼之前,话锋一转,“不过呢,后来我发现它只是太别扭了而已。超级口是心非的,表面上一见到我就很凶地叫,然后在我睡着的时候又帮我盖外套……我觉得这只‘中堂医生’还是很喜欢我的吧。”


 


中堂系望着三澄美琴,看到她手上抚摸着猫,却仰着头,澄澈的双眼里装着的是被柔化的他。这样的三澄美琴一笑就像湖水落满星星,夜晚所有的光亮都涌入她的眼睛,汇成汩汩流淌的星辰,化为她眼底藏着的星河。


 


“……”中堂系一时忘了刚才自己对这只猫有什么成见,他的音量渐渐降低,“三澄医生你就是这种很容易招小动物喜欢的性格。”


 


“那你呢。”三澄美琴的声线像是自答又像是询问。


 


“……嗯?”


 


“我说,那你呢?”三澄美琴怀抱着猫,尽量熨平呼吸,直视着中堂医生的眼睛,仿佛想要将执拗的勇气灌进对方的瞳仁,她放慢了语速,近乎是一字一顿,“中堂医生,你喜不喜欢我?”


 


中堂系漫不经心地低下头去接近三澄美琴的脸庞,无视三澄美琴怀里的猫,扣住她的后脑,狭长的眼睛聚起专注的光。月光在他和她身上铺满白纱,他缓缓吻了下去。


 


寂静柔软的月光里,中堂医生的声线一如既往裹挟着嘲讽的、令人不爽的语气,这一次却拨快了三澄美琴心跳的节拍,唇舌相触的瞬间暖意几乎要像起伏的呼吸蒸腾起雾气,压不下去。


 


“真让人难以置信,我居然比你养的那只蠢猫还喜欢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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